2009-09-25
最忆九月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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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忆九月香 孙建文 进入九月，就进入了一个飞彩流溢果蔬飘香的季节。阳光温润可亲，空气清澈透明，天空显得湛蓝高远。有时会飘过一片白云，亦或阳光穿过树梢，地上便荡漾起如水般细碎的波动，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流动。这时，记忆也仿佛穿过了时间的隧道，忽地忆起家乡秋日热闹的胜景。 进入九月，各种水果已经吸足了四季精华，经过几次蜕变，饱满地挂在枝头，展示着成熟的喜悦。巷子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，瓜果的清香从果树、小摊慢慢溢出，成为这个季节空气的主调。大人们褶起的皱纹里堆满了收获的幸福。流淌着金黄的田野开始向勤劳的人们敞开大门。顽皮的孩子们自由地在田野里玩耍，不时发挥出自己无穷无尽的想象力，琢磨出各种土办法，做出只有这个季节才有的美味。我们把玉米放进耐燃的柴禾里点着，或者拣一些大人拉下的豆棵，放在一起点着，随着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，愈来愈浓的清香开始在秋天的田野弥散。等柴禾或豆棵燃尽，从热灰里扒出微微烤煳的玉米和裂了嘴的豆子，不等余热散尽，带着点残灰就吃起来，如饥饿的小羊贪婪地吞噬着秋日的芬芳。或者从地里扒出几块地瓜，放在用泥巴糊成的土炉里，地瓜下面铺一些庄稼杆或树枝，用火烧一会，待柴禾就要燃尽，有了一层红色的余烬，土都灼热了，便把地瓜埋起来，焖上个半把小时，玩累了，把地瓜从土里扒出来，滚烫的地瓜软软的，发出诱人的香味。 田野里，孩子们晶亮的眼睛总是会发现一些惊喜，那是从春天或者前一年的秋天，就已经开始创造的传奇。那些野生的瓜果的种子，随着庄稼的收获，被深翻，埋入地下，到了春天或夏天，便又在土里萌发，直至结果成熟。偶尔也有甜瓜的种子被从家中土家肥里带出，播洒进土地，又幸而没有被锄头除掉，便会在庄稼草棵间，借着肥力茁壮成长起来，又幸而结出几个瓜果，没有被半途摘掉，这时候便会在草丛中偷偷眨起眼睛，发出诱人的香味，成为我们最辉煌的战果。 枣子开始披上红色的外衣，如盏盏小灯，在阳光温柔的抚摩中，发出闪亮迷人的色彩，吸引着一个个的小眼睛偷偷窥看。还没等大人们开打，我们便偷偷爬到树上，墙头，悄悄地采摘，有时为了避免发出声响，在竹竿的头上用铁丝弯一个勾，把枣儿一个个套下来。偶尔被大人发现了，他们也只是咳嗽一下，并不真正追赶，直到伙伴们把口袋装满，就如松鼠般散去，找个地方边玩边品尝。 差不多庄稼快收完的时候，孩子们盼望的中秋节也终于要到来了，大人们早已备好了各种水果，月饼，提前就在亲戚间走动起来。大人如果有幸把孩子带上，这个幸运的孩子就可能尽早品尝到各色月饼和水果的风味。如果错过了这样的机会，还有其他机会能够提前品尝。等亲戚走完了，大人们有时等不到十五晚上，就会拿出一个，掰开分成几块，每人一块，提前享受一下那个年代的美味佳肴。 最热闹的是十五晚上，月光如洗，景色朦胧，一切都如梦似幻，这时候是最容易产生故事和玩乐兴致的时候。孩子们便常常聚到一起，开心地玩耍，争着讲天下各种离奇的故事。玩累了，才突然想起该到了吃月饼的时候了，便飞速奔回家去。其实，邻里之间已走动完，一家人便坐下，拿出几样，打开分享。剩下一点，便留给以后的日子慢慢享用。我清楚地记得，母亲常常把剩下的月饼放进一只篮子里，挂在里屋。十五以后很长一段时间，我都会经常躺在床上盯着，当肚子里的馋猫终于跳出来闹时，母亲便拿出一个犒劳一下，我便会兴奋上一天。 故乡的秋天已经渐行渐远，生活在城市一隅，只偶尔看到大街上采摘好待贾出售的水果和超市里包装精美的月饼，那已经久远了的色香味时时在撞击着心灵的一角，那是家乡对赤子的呼唤，是飘荡在母亲额头的一缕白发，是母亲慈爱而期待的眼神。 浓浓的九月，流动着的是思不尽的乡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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